信息流通从业者/沪国小市民/工作狂人肉电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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删了很浪费就发出来了

重启我思考的是一本名为《老师的善意谎言》的漫画。

主人公是一名受到性侵害并拥有应激障碍的女老师,伴有许多活灵活现的角色,我在现实中都能找到他们的缩影。

只奸污处女的房地产中介早藤、厌恶自己男性身份的男子高中生我妻,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商品、充当泳装模特的美少女绿川,想要把自己的贞操奉献给“命运之人”的校花三乡等等。

围绕着女性自身的价值、被强迫发生关系的耻辱感,男性如何处理、面对自己的身份,以及性交往中的权力关系,故事徐徐展开了。

其中,最让我共鸣的角色是一位女牙医。

在日本,牙医位于收入金字塔上层,能做这个职业,证明她属于“精英”。她在一家员工全是女性的诊所工作,对男女关系有一套成熟的见解,绝不进行只损害自己利益的交往。

有一幕我记忆犹新,她与男炮友定期约见爱情旅馆,临别时,对方问她下次何时再见,她回答:“能不能别说这种女人似的话?”

被早藤强奸的诊所同事,误认为这是“爱”,后来得知他已订婚,溃不成军。

女医生挺身而出,劝解对方去早藤的公司匿名投诉。

然而,她看似是两性关系中的主动方,实际上只是依附于这种权力关系。实际上,她虽然拥有高于常人的财产和社会地位,却没有真正和“男性”对等过。

在单独直面找上门的早藤时,她拼尽全力咬破了他伸进嘴里的手指。

仅仅是这样微小的反抗,她就真的吓到尿裤子了。

早藤说出“滥交女”“不愧是牙医啊,牙齿真漂亮”的那一刻,她的精英面具就失效了——在早藤眼里,她也只是个可以随地侵犯的弱者。他背后的公司只把受害者的投诉信当玩笑,没有人把“女性”放在眼里。


我当时就觉得,这人简直是另一个我。

倒不是说我和她一模一样,而是我们周遭温和的环境、遇事的反应过于相似了。

我所处的环境以女性知识分子为主,认识的男性也都是温和的同事关系,家里的爸爸哥哥也不暴力。

我的生活,没有唐突地出现过一个罪犯人渣。

当我曾经也试图劝一位朋友面对性骚扰站出来,却发现单单是开口反抗权力,难度就远不是我所想象的——说出口的“成本”很高,可能会完全破坏现有的生活。我作为一个鼓励她开口的人,却终究是个局外者,无法亲身替她分摊这样的成本。

从这件事来看,尽管我自认为十分适应生理性别,也没遇到什么让我后悔生而为女的事儿,但其实只是因为我的阶级和环境替我抵挡了权力重拳,使我远离了肉眼可见的不公平,导致我产生了幸存者偏差。

我把反抗想得太简单了。

对于成为“女性”的抗拒,可能源自我潜意识里的观点:

我其实赞同“女性”是弱者,只是波伏娃的第二性。我想要摆脱这件事,因此嫌弃“女人味”,不想成为“女人”;同事们则潜移默化地将吸引异性作为标准,物化我,把我当作商品衡量,她们身为女性也丝毫不觉有异——这两者都令我不舒服。

在解构这些表象背后的因果时,我借此获得了一些安全感,至少我不是在面对一个未知的怪物,终于能平和地去面对内心的矛盾。

但是,对于外部,我目前的方针仍旧只有“坚持真我,一忍再忍”这一条。

如果我不能停止整个社会对女性的物化,至少,我能决定自己让自己舒服的衣着举止。在我忍受不了的时候,我能大声说出“我不想被你这么讲”,并且告诉别人这是异常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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